“鹿晗点赞迪丽热巴”引发蝴蝶效应，揭开粉丝经济的虚假繁荣？

近日，一场由“鹿晗点赞迪丽热巴”引发的撕逼大战在粉丝圈内上演，期间涉及多名当红艺人，尺度之大令人咋舌。

事情的起因，要从室外真人秀《奔跑吧》强行组“CP”开始。作为一档曾经具有超高“国民度”的综艺，《跑男》并没有打破“续集无佳作”的藩篱，不仅在创作上多次面临瓶颈，人气和收视率也大不如前。为此，节目组转换思路，将目光放到自带热度的鹿晗身上，通过后期、剪辑等手段，把他与迪丽热巴的互动画面包装得CP感十足，借此将《奔跑吧》的多个话题相继炒至热搜榜首。

尽管组“CP”是综艺节目中惯用的戏码，但这种人设一旦碰到“流量明星”，最后呈现的效果却很有可能适得其反。原因在于他们的热度并不单纯依赖自身的努力和作品，更多的取决于背后庞大粉丝团的支撑。尤其是“女友粉”和“妈妈粉”这两种，在提高爱豆商业价值、微博热度上毫不吝惜时间、精力和金钱，可以被看作“流量明星”蹿红的标配。

但女友粉代入感极强，与爱豆的关系更像“在谈一场随时会散场的恋爱”，而维系这场“恋爱”的条件之一就是爱豆单身，一旦对方曝光恋情，或者被传出绯闻，脱粉只是分分钟的事。因此，当鹿晗与迪丽热巴出现“被CP”的状况，鹿晗大量的“女友粉”冲至前线“开战”，怒怼迪丽热巴“倒贴”，并表明立场，不接受CP炒作。

但没想到这边粉丝正极力澄清，另一边鹿晗却对迪丽热巴微博一张自拍照进行了点赞，不仅人设坍塌，更全网大肆删稿。这种反复无常的态度可以说触怒了吃瓜群众，令鹿晗及其粉丝瞬间遭到舆论围攻，期间更在多个社区爆出疑似影射鹿晗私生活的帖子，在网络上掀起轩然大波。张艺兴、刘亦菲、杨洋和吴亦凡也被相继拖下水，最终在饭圈内形成混战。

粉丝圈“撕逼大战”另有幕后推手，起底流量明星的“女友粉”大军？

假如你不关注“韩流”，三年前你很可能还不认识“鹿晗”。彼时，他正是男团组合EXO中的一员，刚刚出道两年，人气还没有那么火爆。在赴韩国留学过程中，鹿晗被SM娱乐公司星探发掘，签约成为旗下练习生。2014年，鹿晗宣布解约，凭借精致的长相和低调谦逊的性格，在国内名声大噪，粉丝社群也达到了空前规模。一面是粉丝转化带来的巨大流量，另一面是来自这群狂热追随者的压力。爆红之后，鹿晗迎来了自己“甜蜜的负担”。

“难道鹿晗就不能谈恋爱吗？”娱乐独角兽怀揣着巨大的问号，向一位资深的饭圈“大大”请教，她表示，“男性爱豆都应该有这个觉悟”。听到这个答案，大多数人会替明星不值，谁规定粉丝的拥戴是用爱豆的私人生活来交换？她解释称，女友粉的想法其实很简单，“虽然这个人不属于你，但是你也知道他也不属于别人，这样才会比较公平。”

与普通粉丝的淡然和真爱粉的“唯爱豆论”不同，女友粉提到了公平。与其将这样的追星体验归结为一场交换，娱乐独角兽更愿意将它解读为一次明知会散场却还要执着的“恋爱”。但是，与爱豆谈“恋爱”并不意味着粉丝就应当放弃在某种层面上的对等关系。“毕竟我们是真的当成自己男朋友在对待”她说，“所以付出我们才觉得很正常”。

她指的“付出”其实就是帮助爱豆提升商业价值，直白一点，就是变相“砸钱”。爱豆出唱片，粉丝就刷销量；爱豆出电影，粉丝就刷票房；爱豆代言一款新产品，粉丝就跟在后面毫无怨言地“买买买”。“我们可都是用真金白银砸出来的”，大大表情严肃，“如果爱豆公开恋情，那我就'失恋了'，以我对爱豆的喜欢程度而言，我会马上脱粉。”

她承认，“女友粉都非常玻璃心”。“但我花钱不是为了让你去买包给别人啊！”大大忿忿地说。在这段“一头热”的关系中，粉丝将人生寄托到了爱豆身上，原本独立的两个个体其中一方却成为附属，这会是粉丝想要的吗？“本来大部分追星的人就都是挺无聊的”，她没有丝毫掩饰，“但是过程中很开心，能遇到志同道合的人，能为了接近爱豆而更努力一点点。”

“那你有想过将爱豆‘据为己有’吗？”，大大想了想，“都会有这样的梦想”，但是“太不现实”，因为“优秀的人太多，而我的粉丝身份就已经输了。”她告诉娱乐独角兽，爱豆方面会刻意和粉丝保持距离，“当然有‘神秘感’需要维系”，但更多的时候是“粉丝的姿态已经被放得很低。”“其实现在这样就已经很满足了”，她说，“不是一定非要得到什么才能快乐。”

长期从事粉丝心理研究的北京大学心理学博士李松蔚分析称，“90后、00后不需要去挑战谁，他们长期生活在一个消解、解构、什么都无所谓的文化环境里。”而同样，也是这样的文化环境恰恰造就了这群“新新人类”洒脱随性、立足当下的生活态度。她们形成的“合力”正在为鹿晗创造一种“势能”，这又与单纯卖“男友”人设大有不同。

互联网造星成就千亿数据奇观，鹿晗的商业价值却有一半是泡沫？

在鹿晗的粉丝中，“女友粉”占大多数，她们随时保持警戒，一有风吹草动就会主动“出击”。此次“鹿迪CP”事件发酵，“鹿饭”就发挥了极大的引导作用。从开始对迪丽热巴进行有组织的大规模的中伤和人身攻击，到引发路人好感度塌方，粉丝集体“卖惨”。置身于庞大的粉丝集体中，一些具有相似性的情感被不断强化，在维护爱豆利益这件事上，她们爆发出常人难以企及的行动力。

GQ智库的曾提到，“鹿饭具有统一的价值观和行事风格，并呈现出极为相近的人格特质。”粉丝组织体系庞杂，但又分工明确。其中捕鹿工作室负责每月推出《京城捕鹿播报》视频，“朝鹿”负责全程跟拍鹿晗活动现场，“MeetLu-遇见鹿晗”则随时将爱豆的消息翻译成中、英、韩、日、泰、马、越、俄、西、阿、法、德、葡13个语种，第一时间向海外进行分发。

“一种新型的互联网造星模式开始冲击中国的娱乐经济。”著名财经评论人吴晓波将鹿晗及其粉丝社群写进授课教案。他认为，过往的明星制造路径是“演艺产品—大众媒体关注—话题营销”三部曲，而鹿晗大大缩短了成名发酵的过程，通过富有吸引力的外表和性格直接在社交网络里聚集粉丝，激发粉丝扮演起偶像经营推广者的角色，最后倒逼媒体与大众关注。

在此之前，鹿晗团队就曾借助粉丝社群的力量，多次创造数据奇观。包括，三次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、话题#鹿晗#的微博累计量阅览量突破1000亿，以及成为第一位登陆福布斯中文版封面的90后华人明星。据德塔文数据显示，鹿晗在2017年第18周艺人网络影响力、艺人媒体影响力、新生代艺人网络影响力、新生代艺人媒体影响力等多个榜单中雄踞第一。但好看的数据并不等同于商业转化率。

这样“铁桶”一般的粉丝帝国也有自己的弱点。据知微数据分析，鹿晗粉丝中，女性粉丝占比高达75%，年龄上有53%是90后。而在2015年的“鹿饭”问卷调查中，则可以发现，鹿晗在校学生粉丝占比66%，社会人粉丝当中月收入低于4000者，占比近一半。因此可以得出，鹿晗粉丝画像刚好为年龄偏小、收入较低的女性粉丝。

除了前文中提到的，在粉丝购买力上，与榜单数据营造出的繁荣表象相比，他们显然有些力不从心，从鹿晗近几年的代言趋势就可以发现，鹿饭本身消化不了自己画出来的“大饼”。回国初期，鹿晗曾经为PUMA代言，成为兰蔻轻使、卡地亚品牌挚友，这些大多是高端奢侈品牌，一般的90后、00后并不具备消费能力，且鹿晗粉丝收入偏低，即使有心支持也难以长时间维系，代言后的购买数据并不亮眼，不少品牌甚至销量大减。

考虑到代言的转化率，不少大牌都没有与鹿晗继续合作。如今鹿晗代言的联想小新、ofo、肯德基、佳能、欧舒丹大多是平民化的品牌，并不再盲目走高端路线。个人作品方面也更专注于打造音乐专辑。但单一的产品和过度功利化的运营，势必成为消耗粉丝热情的源头。这说明流量明星的商业价值是与背后粉丝群体的购买实力挂钩的，企业在选择代言时，不该一味考虑热度，也要寻找与产品定位相匹配的粉丝群体，然后才是其背后所对应的爱豆。